安溪茶书屋 - 其他小说 - 神术炼金士(第一集)在线阅读 - 第八章溅血练习

第八章溅血练习

    坐在我旁边的一位女生凑过来,悄悄问我说:“你真的会制造魔法杖吗?”

    若果我会做魔杖早帮自己做了,还用望着山齐士的魔杖流口水吗?当下苦笑说:“魔法杖是否安全稳定,要看制作者的手艺技巧。所以炼金术师协会规定,五级三阶以上的中位炼金术师,才能合法制造魔法杖。”

    那女生咋舌缩回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山齐士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将魔法杖缓缓横放胸前。大家在估计他不知想怎样时,他突然将手高举起来,以凌厉的手刀直劈下去,这枝白木魔杖立时被劈断。

    室内众学生反应不一,有的哗然起哄,有的目定口呆,也有些像我一样心痛得面容扭曲。一枝魔法杖的制作十分复杂,既要寻找特殊的材料,又要聘请资深炼金术师,所以价钱不可能便宜,最少我们这个平民班里暂时没人备有魔法杖。

    不知有多少学生希望拥有自己的魔杖,偏偏山齐士就当着我们眼前毁了一枝好端端的。他欣赏我们呆滞又心痛的表情反应,毫无掩饰地露出满足笑容,谁也不怀疑他现在十分享受。

    直至大家都平静下来,他才从残骸中取出白色的独角兽尾毛,让我们观看魔杖的内里结构,他笑意仍没减退地说:“这枝魔杖是从去年一个犯事学生处没收的,今天还可以当成教材指导大家,他知道了一定高兴得流泪,哈哈哈哈哈……”

    我首次发现,原来葛罗士莱教授已经算是一个正常人。

    整个课堂山齐士教授只教导一些魔法的基础理论,室外传来下课的钟声,众人如释重负地收好文具笔记离开。临离开课室时,山齐士将断掉的魔杖掉进垃圾箱内,还向我们抛下一个‘快来抢吧,乞丐’的眼神,冷笑着离开课室。

    然后在垃圾箱前有四名学生大打出手。

    下课后佐明治向我打个眼色,我们悄悄走到没人的校舍后巷,他淡淡说:“你觉得怎样?”

    “毫无疑问,山齐士是个变态。”

    佐明治眉头大皱,说:“我不是指山齐士,我是指鹤臣,你相信他所说的话?”

    我哑然失笑说:“信了一半,算不算多呢?”

    佐明治呼了一口气,点头说:“还好,我也是信了一半。虽然你外表老老实实,幸好你还懂得转弯,你信了哪一半?”

    被他这样子说我反而啼笑皆非,道:“我应该多谢你的称赞吗?军方找上我们这些平民学生,是因为任务太危险。如果贵族学生受伤害,他们就不能置身事外,事情也会闹大。故此,我相信他们答应了的报酬不会反口,但却隐瞒了任务的部分事实。”

    佐明治对我竖起姆指,分析说:“我所想的跟你差不多,若果是普通诱拐小孩的拐子,他们何不光明正大地进行搜索?显然他们早知犯人是谁,但这个犯人不能见光,而且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对他们来说,我们只是死不足惜的诱饵。”

    突然想起葛罗士莱教授的反应,他一定知道很多,而且认为有一定成功率才让我去试,相同情况也反映在毕达利校长身上,我笑道:“情况不至那幺差,我们想得到,毕达利校长亦会想得到。没成功机会的,他也不会答应,你就当跟军方赌博好了,只要死不去就算你赢。”

    佐明治说:“死不去就算赢吗,有趣……你记得今晚要上搏击课。”

    放课后我赶回炼金术研究所,葛罗士莱教授还在授课没有回来,研究所内只剩我一个人,不知为什幺,这里多了一股药材的气味。打扫一回后我忍不住取出书架上的武器制作指南,翻阅魔法师器具一栏,发现内里列出甚多不同类型的施法媒体。

    我开始发现炼金术这科目颇有趣,尤其可以自制武器,很适合我这种买不起武备的清苦学生。原来魔法师的魔杖除了木制之外,还有很多是钢铁所做,好处是坚固耐用,还可以当做武器,缺点是昂贵而且沉重,不适合年老的法师使用。除魔杖外,魔法师还可以用水晶球作媒体,可是巨型的水晶球十分稀有,价钱比魔杖更加高昂。

    正当我着迷地研究魔杖和水晶球的介绍时,葛罗士莱下课回来,手指抹在桌子上,检查我有没有好好清洁,淡淡地问我道:“你喜欢做武器?”

    “嗯,做武器不错啊。”

    葛罗士莱放下书本和文件,坐回办公桌子前,望向我手中的书本又望我一眼,眼珠转了一圈,慈祥微笑道:“炼金术师有两种主要收入,一是炼制药物,一是制造装备。制造装备又分设计和铸造两部分,设计通常由炼金术师负责,铸造则由铁匠负责。”

    我已经很熟悉教授为人,这一招叫做‘恶魔的微笑’,故此赶紧垂低目光继续。葛罗士莱说:“普通的防具,三等炼金术师就可以制作,你努力一点今年将可以到达这个水平。”

    教授主动撩我说话,当中一定有诈,打死我也不会回应他。

    教授来一个长长的叹气,继续说:“我是国家最高等的炼金术师,本来有很多精良的设计,可惜年纪成熟了一点点,如果有个人可以负责铸造的部分……喂喂,你有听我说话吗?”

    “……”

    “喂,再不回话我就扣你人工!”

    我说:“都听到了,你想我去学铸铁和冶炼?”

    教授用姆指指向背后的亚梵堤画像,说:“不是想你去学,

    而是顶班的炼金术师都有基础的冶炼技术,就像我这位曾祖父,他本身亦是一流的铸造师。”

    虽然我觉得葛罗士莱教授是想讨我便宜,但他的说话亦非毫无道理,没有铸造技术的炼金术师,最多只能炼药和设计,无法做出心目中的好装备,故此我小心地试探道:“那……教授打算教我铸造技术吗?”

    葛罗士莱以为我上勾,微笑道:“教人铸铁需要很大体力,我最多只能够从旁提点。不过我有位矮人族的老友,早前已经跟他联络过了,你在休假时可以到他那里学习。”

    果然如此,教授是早有预谋,想连我休假的时间也剥削,还要去当免费劳工,嗯……可能他反过来吃掉我薪水。可是爸爸经常说做人不要斤斤计较,有时被人占便宜反而能有得着。完成任务后我亦会很空闲,做一下免费劳工可以多学一种技能,何乐而不为呢?

    愿意归愿意,但总不能让教授觉得我容易上当,遂点头说:“我会认真考虑一下,但现在想先走一步,今晚有个特别的课要上。”

    葛萝士莱亦见好即收,把一张纸和教师铜印交给我说:“我知道,你去吧,上完课后顺便去北边的小山丘,帮我采些草药回来。”

    (‘教师铜印’到手!)

    吃了晚饭,匆匆忙忙赶到校长指定的练习室,佐明治已经坐在这里。跟我前后脚到步的是当天有份迎接我们的男教师,他今天没有穿铠甲,只穿一套便服,右肩托着一条卷起来的长布,左手拿着一袋不知名的东西。

    若我没有记错,他是教搏击和矛术的南斯老师。

    “喂,你们真准时,我们赶快开始吧。”南斯连招呼也不打个,将肩上的长布块卸下来打开,好像很匆忙似的。这张布块约二十呎剩二十呎,上面画了多个魔法阵,其复杂处不是我们这些新生能看得明白。

    佐明治问道:“我们现在要做什幺?”

    南斯说:“换上练习袍,准备对打。”

    我愕然问道:“现在就对打?会不会太快?我们还没学过搏击术。”

    南斯推我们站上魔法阵,从皮袋中拿了两瓶东西要我们喝,说:“这个时间我应该在房里沉醉梦中,你们最好搞清楚,我现在是超时工作,你们也只有两晚共八小时的时间。”

    我和佐明治交换眼神,喝下那瓶黑色的怪水,怪水甫入口我就知道这是什幺,难怪刚才研究所有一阵药材味,这些药水是葛罗士莱所做的人参黑啤。黑啤穿过喉咙直入胃部里,一团烈火瞬间聚集在小腹内,仿佛全身充满了爆炸力。

    南斯将绷带交给我们,要我们缚在拳头上,说:“要在这幺短时间内促成自卫术,唯一方法是剧烈的对打。我只会花十五分钟讲解基本的拳脚技巧,接下来就要你们两个互殴,直接用身体学习战斗技术。”

    佐明治不解道:“我认同实战是最快速的学习方法,可是我们现在不能够受伤。”

    南斯从颈上拿出一条项链,吊着一个看来十分名贵的晶石,晶石散发出蓝色灿烂的光芒,他甩一甩头说:“这颗治疗用的魔法石可是好东西,用在你们两个小鬼身上实在是浪费。若果没有其他问题就赶快带上护牙胶,牙齿掉了有魔法石也没用。”

    治疗魔法石,还有人参黑啤都不是容易买到的道具,还有脚下的不知名魔法阵,今次的搏击课程虽然短,可一点也不能说笑。喝光了人参黑啤后,我们带好护牙胶,南斯将拳击脚踢、肘打膝撞、步法、摔投、格挡等略略讲解后,就要我和佐明治自由对打。

    人参黑啤开始发挥作用,这种霸道药物可以大补血气体力,让我们对打四小时绝不成问题。而且酒精作用会减低受伤的一半痛楚,使我们有更大的耐久战力。唯一缺点是明日睡醒后,头脑会十分疼痛。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跟人打架,在南斯的监督、叱喝和引导下,我和佐明治初时拳来脚往,拳头照头照面的互轰,此时我才知道原来被打是这幺痛的。受到酒精和环境刺激,我们越打越热,开始打得眼红,汗和血也不断流出来,佐明治冷酷的样子变成又青又瘀的肿猪头,而我自己应该也好不了多少。

    我们没有留意脚下的魔法阵有什幺用,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攻防战上,我们一边打,南斯一边教我们怎样攻和守,我们倒下了他就用水泼下来,直觉告诉我,他在倒水的一刻是全晚最高兴的。

    南斯不停地教我们说:“好,你们比刚才守得好很多了,脚多跳两步,对!”

    真是一场惨烈的打斗,虽然不知对打了多久,我们身上的练习服也沾满了血,但在实战中大家都进步神速。

    若果自己不进步,就只有被对方狠狠修理,因为中拳实在太痛太痛,所以不得不想法子避开或挡格,必须想尽一切方法减低对方攻击的杀伤力,要不然就是避重就轻闪过要害,在这样巨大的压力下我学会了防守和步法的重要性。

    同时我们都体会到,小孩子式的扭打一点用也没有,要像南斯所说的‘快、狠、准’,一拳狠轰对方死xue,才能在实战中产生最大威胁。脚踢的威力远胜拳头,但必须注意平衡,在攻击的时候还要特别小心,进攻失败后要立即防御对方的反击。这些用身体承受剧痛换来的宝贵经验,是我上课前从没想像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