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茶书屋 - 高辣小说 - 竹问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坐了。

玉竹没有打扰曾韫。她轻手轻脚地下床洗漱了一番,见旁边的水壶里还有水,便就温水吃了几口干粮,开始打坐。

先前曾韫在她的伤处都涂上了自制的愈伤药粉,她本来身体也还算经得起折腾,伤后一向恢复的很快。今天已经不觉得身上疼痛了,体内的真气如同一股温暖的热流,缓缓在体内有序地流淌,使她精神为之一振。

如果按照这个进度,大约一周她的伤就能全部恢复。

可惜的是她实在没有这么多时间,蜗牛山一带有王书钧的走狗虎视眈眈,拖得越久,师兄师姐们就越不安全。

她坐着不动,身体机械一般地运气,脑子却安静不下来。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小时候,她心中最有趣的地方就是颐阳城。城里不仅有捏着精巧边褶的灌汤包,各色精巧的糕点,有西域传来的蔬果鲜食,还有说书唱戏的热闹可看,运气好了还能看到街头卖艺的习武奇才。这并不是说她觉得清心寡欲的燕雀山不好,只是对于长在山里的她来讲,颐阳城是一个色彩斑斓的新世界,哪怕什么都不吃不玩,仅仅是站在遍布酒肆茶铺和民居的街道,她也觉得很开心。

后来无意中听到师姐苍兰说,颐阳城和都城长安相比根本不算什么,长安的街道能装下六架并排的马车,连最不起眼的屋檐上都布有最精巧的雕刻,世上唱腔最好的戏子,最能巧的手艺人,最艳丽的娼妓,最美味的吃食,都在长安。长安没有黑夜,那里装满了整个天下的繁华。

玉竹好奇地翻遍了师父的藏书,终于在碎片般的描述里模糊地拼凑了一个幻想中的长安。

她一直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亲身站在这个梦幻般的城池,看一眼这个所谓聚集天下繁华的城,究竟是什么样子。但这话却万万不敢在师父面前提起。

长安,是师父面前的禁语。

他几次拒绝皇帝赏封,对皇帝邀他进宫的诏书也抗旨不遵。长安在别人眼里或许是盛世的象征,但在仇鹤看来,当下不是盛世,长安,亦毫无光辉可言。它同时装载下挥金如土的达官显贵和烹子果腹的穷苦百姓,不过是世上最污秽的一个漩涡。

玉竹不知道他讨厌长安的原因,只是发觉一提起长安,师父总会不悦,自此便不再提。

想要去长安这件事,她一直埋在心底,甚至连凌霄也不曾告诉过。

然而昨夜又久违地梦见了长安城,梦里她策马站在高高的山头,山下就是那个她向往的城,被灯火照亮,背后是黑色的夜幕,扑面而来的是繁星般的烟火。

城很近,她驾马沿着去往山下的大路,一路狂奔,想早点进城看看书上描述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一睹传言中的盛世繁华。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咳嗽。

这咳声和弥留之际的师父一模一样。恍惚中,她把手里的缰绳握紧,扭头去看,却并不见师父的身影。

她扭头继续赶路。站在山上的时候,看长安那样近;在路上,却怎么走都走不到城中。路越来越蜿蜒泥泞,越走越偏僻,正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奔错了方向,身后又陆续传来了师兄师姐们的叹息。

梦里的玉竹脊背发凉,慌张地向后再望,这次身后终于有了人,不是她熟悉的同门,而是以吴疾风为首的“三奇八怪”一众,正恶狠狠地朝她笑着。

这梦不知是何寓意,搅得她昨夜一宿没睡安稳,这会儿闭上眼也仍旧挥之不去。她摇了摇脑袋,逼自己直视眼前那簇火团,一点点清空思绪,重新投入到内力运作中。

毒破.2<竹问(沈西峡)|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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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就这么一晃过去了,晚上她活动了下筋骨,发现自己基本已经能够自如活动,又看了看还在角落闭目调息的曾韫,拎起水壶出了门。

曾韫的伤势不明显,但是前一天她曾发觉他半夜咳过一次血,一看便知是伤在内里,想必前夜那人下手挺重,修复起来肯定要多花些时间。玉竹有心让他多歇息一会儿,自己出来猎食,以便在晚上填饱两人的肚子。

时间尚早,夕阳正是最美时候,她看了会儿远方的霞光,在附近的河畔转了几转,找了个干净地方洗了把脸,又打了水,才开始正儿八经地捕猎。

玉竹找了一块水旁的石头蹲好,看见有鱼经过便使出一招“破风断浪”。这招势是她习武之初师父所教,后来改练剑法就没再精进过,百成的功力只能发挥五成,在师父那里能够断石山碎巨岩,在她手里只能堪堪吓晕四五条鱼,着实有辱这英武的招式。好在这山野也无人看到,不然玉竹自己也得臊的伸不出手来。

她伸长了手把翻白肚的几条鱼捞了上来,随手折了根树枝开膛破肚,串好了拿在手里,心想这已经够他们两人今晚和明早饱餐一顿,便打算撤退。转眼看见树上蹲着的鹌鹑样儿的鸟,又觉得手里食材单一,营养不够丰富,从脚下的石滩处捏了两个圆溜溜的卵石,随手掷向了那鸟。

树上几只鸟正低头看这没毛生物轰鱼,以为她的目标就是水里游泳的那些,哪里想到弯个腰的功夫就要索自己的命?被瞄准的那只鸟正中石子的一击,口吐白沫两腿不稳地从树上栽了下去,其他的鸟忙不迭地扑扇翅膀纷纷起飞,其中一只运气不佳的飞到一半便被同样的招数一击毙命,倒在了玉竹脚下。

五条鱼,两只鸟,看来筋骨还挺活泛。玉竹拍拍身上的土,便收拾了水壶,回去了那间旧舍。

曾韫仍像石头块似的坐在屋里,见她进来甚至眼睛都没睁开一下。玉竹直接把水烧开了,又把处理好的食材架在火上,耐心地等着rou熟,鼻子闻着香味,眼睛看着篝火,只有余光默默留意角落的曾韫。

虽然这人她睡也睡了,抱也饱了,亲也亲了,嘴上告诉自己她不过是拿他当个药引子,但一看他,自己那颗爱慕美色的心就忍不住蠢蠢欲动。要是曾韫也在燕雀山长大,估计她也不会跟在凌霄屁股后面跑,一准儿早被这小子迷了个七荤八素。

说不定还挺情投意合,早就成了一对神仙眷侣。

但人这一辈子,哪有什么“要是”?

rou的一面已经烤的滋滋冒油,香味直往人鼻子里头钻。她把这些一个时辰前还活蹦乱跳的小动物翻了个个儿,咽了下口水,又往火堆里添了把柴火。

春梦秋云,聚散有时。眼前的鱼鸟也不知他们方才便是和同伴的永别,人又比这些野禽强多少?

胡思乱想着,火上烤着的鱼已经熟透,满室焦香。她拿起一条鱼用小刀划开,外焦里嫩,烤的十分完美,只是表皮有点烫,还不适合此时入口。

曾韫这会了也不打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