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茶书屋 - 言情小说 - 宠文结局之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人就会化得干干净净,融成一滩雪水。实在是可惜。不过是转瞬风光罢了。

众人各自散去之后,阮流珠回了屋里,拿了个陶瓷莲花的插香盘,请了三柱细香,就着烧火盘里的火点燃,于袅袅轻烟间,将香插在莲花盘中央。她双手合十,轻轻一拜,权当做是祭奠那香魂已远的秦家阿娇了。

秦太清的死讯,传到徐明慧耳中时,已是这一日的夜间,她正在鲁元公主府内,给人家送定做的冬衣,顺带着吃几杯酒。听得旁人惋叹秦太清烧炭自杀之事,徐明慧心思一转,微微一哂,借着抬袖饮酒,面上露出了个讥讽的笑容来。

宴上宾客皆已酣醉,高座之上,鲁元公主斜倚软榻,面容美艳而又不乏英气,贵态尽显,正与一人玩着博戏。便是此时,一人带着醉意高声道:“薛郎君来了!”

徐明慧目光一沉,红唇却微微勾起,晃着小盏,抬眼看去。薛微之这一进来,径自对上她的眼神,不由一怔,暗道:这明慧娘子,果然与往日大为不同了。这小娘子昔日显得十分小家子,不言不语,很是木然,不过中上之姿,今日再看,竟也有几分明艳的意思了。

这般想着,他缓缓入座,才一坐下,那潘湜便摇头晃脑,醉意醺然地过来,双颊因中酒之故而显得微带酡红,口中带着哭腔,有些傻气地伤怀道:“我要敬你一杯!也要敬阿娇meimei一杯!天妒红颜啊!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这般也好,阿娇meimei,永永久久,都是个大美人了。”

他素来爱美,秦太清死了,他只觉得十分遗憾。听得他这一番话,薛微之面色平静,只将盏中清酒倾洒于地,温文尔雅,缓声道:“虽以律法来说,某不必为太清带孝,但某也已自立规矩,这酒,是万万饮不得的。不若倾之于地,好告慰太清九泉之灵。”

潘湜那酒杯都送到嘴边了,听得此言,打了个激灵,连声称好,也跟着把酒倒在了地上。徐明慧瞧着,讥讽尤甚,面上却一派平静。

秦太清此前也算是京中有名的贵女,她衣狐坐熊,饫甘餍肥,骄奢之风人尽皆知。如今她死了,除了花太岁潘湜之哭还带着几分真心外,在场之人,不过闲谈几句,面上惋叹一番,此后便不再提起。这群花花肠子的宾客们,此时对于薛微之更关心的是,他那里的娇丽,到底是真是假,是实是幻,一个个围着薛微之,嬉笑着道:“薛郎君,你那的本子,实在写得好极,却不知这位娇丽,眼下身在何处?”

薛微之唇角轻翘,一双狭长的眼儿微微眯起,只卖弄关子,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倒还真有好事之人自以为聪明,高声道:“让我来理一理。薛郎君进京之前,我听闻他是借住在京郊的一个木匠家里,在看看那中所写,可不就是在京师边上么?依我来看,这定然就是那木匠家的小娘子。”

另一人笑道:“那某改日可要去驾车看看。某看了那后,实在也想让这小美人儿给某含含雀儿,摸摸心儿,咂咂嘴儿……”他说着荤话,引得众人笑作一团。

徐明慧听着,长指甲轻轻刮着杯盏,恨不得将guntang的酒液径直泼到这群纨绔的裤裆子里。忽然之间,又有人拉了大醉的潘湜,道:“花太岁这几日怎么形单影只的?阮二郎呢?可别告诉我他打算考科举,闭门造车,悬梁刺股呢!”

潘湜长长地吁了口气,神志不清,含混道:“二郎前些日子闹了岔子,被勋国公关了禁闭,到了二月中才能出府。我爹听说了之后,非说也要关我紧闭。我赶紧求爹,说:‘不行吶爹,他阮二领的是文职,在府里头也能办事,我办的是皇差,在禁卫军里当值,这要是不去,官家必会怪罪’。爹一听,也没辙,只交代我这几天一定要去当值,不去,说不准有大麻烦找上门来。我才不去跟那群汗津津的糙汉子待着呢,出了门,就来找公主吃酒了。”

他说着说着,忽地觉得不大对劲,这白面郎君一怔,回身一看,却见一个俊秀清冷的郎君正笑望着他,那人身着银甲,虽挂着笑意,可那一双眼,却带着煞气。被他这样一盯,潘湜的酒立时醒了一半,可却不是被吓得,而是被他这与京人大为不同的气度给迷住了,暗道:京中竟还有这样的美仪郎君,怎么今日才见得?

徐子期踩着锃亮的军靴,每一步都踏得十分沉着有力,铿然有声。这一群浸在酒色中长成的富贵儿郎,和那闺中贵女,哪里见过这样一个人物,都被震得噤声不语。

鲁元公主却一派自在,只拿银锭丢了下面前发怔的家伙,道:“该你下棋了,发什么愣?”

那人连忙回神,手竟有些微微发抖,眼神暗自往徐子期那一瞟,便见他一把扯了潘湜的领子,猛地扔在地上,面上微微带笑,声音却冷得煞人:“禁卫军虽不戍守边关,可也是正正经经的军。你潘三郎不来当值,依照律法,那就算是逃兵。出征逃亡,初杖责一百,若是再犯,便要处以绞刑,父母兄妹皆要连坐。潘三郎,我先前放了风声,你却还是不来,那便怨不得我。”

潘湜只痴痴然道:“你是哪家的?姓甚名谁?”

徐子期面带不悦,也不回答,抬手叫来兵士,命人将潘湜抬了出去。不多时,堂内众人就听得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唤,说什么“真打啊?”,“快停手罢”,“我爹可是汴京府尹”。那口气实在有些好笑,但此时此刻,谁也笑不出来。

鲁元不惊不忙,只坐在堂中,美眸微眯,远远丢了个小金锞子,砸了过去。徐子期伸手接住,微一抱拳,温声道:“扰了公主雅兴,子期自罚三杯。”

傅尧一笑,道:“瞧你把这群混蛋东西给吓得,我可把话儿放这儿了,你们谁尿了裤子,可得自己收拾,别污了我的眼。徐小将军这般胆量气度,只罚三杯,实在太少,应当改成三碗,何如?”

徐子期也不推脱,凛声道:“端上来便是。”

婢子端了三碗酒上来,傅尧又笑道:“这酒十分烈性,小将军若是怕误事,不喝也是无妨,换成三杯,也是没关系。”

徐子期微微勾唇,一双眼睛清泠泠的,让人看了便心神生凛。他也不多说,倏忽间饮尽三碗烈酒,酒喝完后,他身上那酒气隔着老远都能闻着,可他那双眼,却依旧清冽生寒,身子仍是站的稳稳当当,一丝不晃。

谢过公主赐酒之恩后,徐子期领兵出去,见着潘湜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哼唧个不停,登然上马,居高临下地道:“潘三郎若是不愿再当值,只管递个辞呈,交些银子了事。若是三郎还愿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