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茶书屋 - 科幻小说 - 傻点能咋的在线阅读 - 四十九,病危通知

四十九,病危通知

    收费处群殴是孙大爪子精心设计陷阱,于龙不幸落在阱里。警察接到报警,及时赶到,才解救了于龙。

    于龙立即被送到石佛县人民医院,因伤势太重,浑身血rou模糊,深度昏迷,县医院不敢接收,简单包扎处理后,带着氧气袋紧急送往省城。

    于龙在省医大急诊入院,经医院抢救,昏迷十二个小时后才苏醒过来。

    孙大爪子起初就没想要于龙的命,法制社会,信息时代,光天化日之下把人活活打死,谁也没这个胆子。他告诉带队的马仔,让那小子吃点苦头,出我一口恶气,让他在医院躺几个月就行,但不能要他的命。

    马仔们也不想杀人,那不是电脑游戏,杀人是要偿命的。

    马仔们商量怎么下手,即让于龙吃苦头,又不害他性命。赤手空拳肯定打不过他;大砍刀不能用,不好掌握分寸,失手就要命;锹把镐把也不行,砸在脑袋上就是个死。

    马仔们还真被难住了。

    一个马仔出主意说:“我有招儿了,咱用蜡木棍,别太粗,那玩意儿只伤皮rou,不伤筋骨内脏。”

    蜡木是一种北方山里常见的灌木,材质轻,弹性好,韧性好,类似南方的藤条,加热后易于塑形,适合做镰刀把,拐杖之类。

    据说古时官府施刑的“杖”即是蜡木制成,犯人杖二十,虽然皮开rou绽,却不害筋骨,不伤内脏,犯人仍然可以“徙一千里,与披甲人为奴”。

    民间借用蜡木的这个特性,江湖上械斗,会打的用蜡木棍,伤人不害命;不会打的用柞木棒子,出手要了人家的命,自己也把命搭上了。

    于龙就是被鸡蛋粗细的蜡木棍所伤。

    于龙全身没有一处好皮rou,后背受伤最重,真的是皮开rou绽,血rou模糊。医生给他全身清创用了四个多小时,输了2000毫升血液才恢复血压。

    大难不死的于龙不能平躺,后背已经没有完好的皮rou,浑身缠着绷带,他只能趴在棉被卷成的圆筒上休息,睡觉。

    于龙的脑袋肿成青皮西瓜,眼睛只剩一条细缝,无法张嘴,只能用细管吸食和输液补充能量。

    球球的伤势没有于龙严重,于龙把他压在身下,替他挨了打。球球只是站不起来,浑身发抖,医生说那是疼痛所至。

    江峰在医院跑前跑后,调动各方面资源,全力抢救于龙和球球,他重金贿赂了放射线医生,医生给球球做了x光拍片,头颅,四肢,脊柱全拍了一遍,还好,球球全身骨骼完好,那就是皮rou伤,只要不感染,没有严重的并发症,他还有站起来的希望。

    江峰包下了一间高级病房,医院特许于龙和球球住在一起,接受医生治疗,让球球享受了人医的服务。

    于龙的情况却不乐观。

    入院的第二天下午,于龙出现全程血尿,医生说这是大面积创伤引起的,出现这个症状,说明病情危重,最可怕的是肾功能衰竭,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单。

    于龙处在半昏迷状态,偶尔意识清醒,问球球怎么样,大家告诉他球球没有生命危险;再醒来,又问球球怎么样?

    除了问球球,于龙还问江月怎么样,江月站在床前,哭得泪人儿一般,趴他脸上说,我没事,我没事。

    于龙的眼睛睁不开,用手摸了摸江月的头,手却突然停住了,他又陷入昏迷。

    医生拿着病危通知单问交给谁?

    于龙已经没有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堂姐,谁也联系不上。于龙清醒时问他,他也不说。于龙不想让堂姐再为他难过,这份通知单到了江月手里,就是它旅程的终点了。

    江月精神受到刺激,时常处于半疯状态,她取了一箱子现金,凡是走进于龙病房的医护人员:科室主任,主治医生,换药的助理医生,护士长,换药时的配合护士,她就非塞一摞钱给人家,拉着人家苦苦哀求,只要能救活于龙,要多少钱都行。

    有护士偷偷议论:这女人对他老公真够意思!长得这么美,对感情这么执着。

    白雪告诉护士:“你们别瞎说,他不是她老公。”

    护士无法理解,不是老公,凭啥对他这么好。继续问白雪:“不是老公?那是啥?”

    白雪也不好回答,说员工吧没人信,说亲戚吧也不像,随口说:“跟我一样,帮忙的。”

    护士啧舌,还是不信。

    于龙出现血尿第二天,病情继续恶化,24小时没有排尿,b超检查显示膀胱胀满,积满了尿液却排不出来,原来是凝血块堵塞了尿道。

    于龙需要立即手术,手术需要签字,于龙说:“秀丽姐,你签吧。”

    江月心里不是滋味,为什么是秀丽?而不是自己。他俩什么关系?一丝醋意掠过心头。

    江月并没因此排斥秀丽,反而对秀丽另眼相看了,于龙信任的人一定是可靠的,肯定有它的道理。

    秀丽和孙超都到了医院,轮流陪护于龙。孙超白天上班,夜班陪护;秀丽正在找工作,索性不找了,全职陪护。她像个真正的jiejie一样,细心,用心,耐心,这让江月叹服,因为自己无法做到。

    于龙病情危重那几天,秀丽晚上也不回去,她不走,江月也不走,就和秀丽一起挤一张陪护床。

    两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成了朋友。

    三天后,球球可以站起来了,腿也不再发抖,开始正常吃食;球球很聪明,好像知道主人怎么了,他经常蹲坐在于龙床前,久久地盯着于龙,眼珠一动不动,眼睛里像人类一样流泪。有时边流泪,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就像人类压抑的哭泣。

    江月看不得球球这样,流着泪把他抱到床上,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看见于龙。

    安静一会儿,球球又跳下床,又蹲坐在于龙的床前,眼睛里泪珠一粒一粒滚落下来。那场面让人揪心,让人看不下去。

    于龙入院第七天,早晨换药回来,他奇迹般地坐了起来,眼睛已经能睁开,脱离黑暗,重回多彩的现实世界。

    医生也很吃惊,伤得这么重,恢复的超出常规的快,医生说:“这简直就是奇迹。”

    主任查完房说:“这人体质太好,我行医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有的老皮都蜕了,新生皮肤覆盖了所有的创面。”

    第八天,于龙全身的绷带都拆除了,除了脸色仍然乌青,一个全新的,皮肤粉嫩的于龙呈现在众人面前。

    于龙执意下地,他试探着走了几步,新生皮肤好像尺码过小,紧绷在身上的衣服,不适应活动,有几处皮肤渗出血丝,仿佛要裂开。

    秀丽赶紧把于龙扶上床,不让他再活动。

    主人奇迹般康复,球球高兴的直撒欢,时不时冲于龙叫两声:“汪汪,汪汪。”

    于龙脸上就露出欢喜地微笑,拍拍球球的脑门说:“过两天,我陪你去南湖公园。”

    球球把头依在于龙手掌上,无限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