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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溪茶书屋 - 经典小说 - 笼中自囚(强制爱)在线阅读 - 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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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

    

解开



    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地窖里透不出一缕屋外天光,四面白墙像魔方般不断变换推进,要将他也挤成一颗方正的板块。

    床成了黑洞,身体是某颗即将坍缩的恒星,以万记的光年速度向下凹陷。

    意识雾一样悬浮。

    往下俯视,陈桁看见八岁那年的冬天,窗外飘着鹅绒大雪。

    他身体一向很好,记忆里只有这一个冬天发过烧,水银体温计一路彪到底,他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嘴里涌进清凉的甜水。

    黄桃罐头的味道,凉意盖在额头。

    mama的声音断断续续,“……不知道……怎么办……唉……”

    陈桁不想再做梦,可大脑还是混沌,哪里不知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锁开了,脚步落下,啪嗒、啪嗒。

    白墙后退,房间敞亮,床成床,他是他,意识聚雾变雨,落回那个身体。

    塑料袋放在地上,姜时昭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

    明明早晨她离开时还好好的,等拍完全家福,陈桁又昏迷不醒了。

    这和在家养宠物的感觉很类似,出门一会都牵肠挂肚的,别人多是怜惜,姜时昭则是胆战心惊。

    憋着一口气把陈桁绑到这里,经历几番折腾,好像也不是想看他被自己折磨成这样的。

    退烧药攥在手里,姜时昭犹豫地想,到底要不要给他把这药喂下?

    但很难说康复后的陈桁会怎么报复自己,而就算这些天他的身体抱恙,自己都能从那毫不留情的力道里感受到他的恨意。

    还是算了,姜时昭默默收起药片。姜洪国和郭婷因为婚礼还有事商量,姜时昭就理所当然地先被司机从饭店送回家里休息。

    她爸为郭婷母子两人在高级酒店的顶层租了总统套房,吃完饭,三人刷卡上了电梯。

    远远看去他们才像一家人。

    姜时昭今天一整天都担心王妈叫人来清扫地下室,但看样子没人到过这里,好在大家都为即将到来的婚礼而忙碌。

    陈桁双眸紧闭,双颊呈现不自然的红晕,姜时昭沉思几秒,还是将打包来的餐食拆开了。

    这应该成为自己今晚的宵夜,但谁叫她现在良心发现大发慈悲呢。

    姜时昭对着拆掉的菜肴犯愁,想了想还是伸手端起甜水,算一算陈桁这几天正经东西没吃多少,她勺子往陈桁干燥苍白的嘴唇里送。

    真难得,姜时昭想,这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和陈桁这么友好相处。

    没有唇枪舌战,也没有针锋相对,虽然是因为他病晕过去,但她依旧享受这种宁静的氛围。

    宠物不该有思想,也不可以违抗主人,只需要安静且漂亮地待在一旁,等她心情好了逗弄逗弄。

    这样就最好。

    姜时昭像小时候过家家那样一勺接一勺地喂进去,陈桁的胸腔剧烈起伏,被呛得猛地咳嗽起来。

    漂亮的玩偶睁开眼。

    他们的双眼在黑暗里对视。

    这场只有姜时昭的过家家游戏结束了。

    离得太近,姜时昭呼出的柠香全都喷到他的脸上,陈桁下意识后仰,忘掉后面就是床架,哐当一下又撞了上去。

    “哎——你干嘛?”姜时昭拉住他,“嘴巴都干的起皮了,我给你喂点水,不过分吧。”

    陈桁的苏醒把原有的节奏都给打乱了,姜时昭悬着那碗糖水,像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小孩被大人无意戳破,一时之间自己也有些别扭。

    她不自然地放下那碗冰糖炖雪梨,“你刚才梦到什么了,一直在叫一个女人的名字。”

    陈桁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吗?”

    “对。”姜时昭指了指他的脖颈,“我给你上药的时候听见的。”

    她新买了碘伏棉签,上药的时候听见一阵呓语,以为陈桁在和自己说话,凑近了,才发觉他在叫一个女人的名字。

    姜时昭觉得新奇,“原来你是随母姓啊,那爸爸呢?”

    她的眼神冒着纯真的渴求,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这么问是件很冒犯的事。

    陈桁用手摸到脖颈,那处清凉一片,他低头看了眼,眼神有些古怪。

    “追我这么久,这点背调都没有么?”

    “追求一个人,也不代表我要了解他的全部吧?”姜时昭反驳道,“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距离产生美吗?”

    “距离产生美。”陈桁重复她的话。“绑架也是你所说产生距离的方式之一吗?”

    “怎么不算呢?”姜时昭说,“上床虽然是负距离的亲密接触,但好在我们又不了解对方,结束之后一拍两散,生活回到各自原点,这不就是距离吗?”

    “你是这么想的?”

    “你不是?”姜时昭反问他。

    “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

    “那说点别的。”姜时昭轻轻抬手,触摸他颈部斑驳的伤痕,“这几天,你忍够了吗?”

    被铁锈磨出的擦伤部分已经结痂,还有几处仍血rou模糊,她给陈桁都用碘伏擦拭过了。

    “我们都知道你现在高烧不退,是因为什么。”

    目光缓缓上挪,静谧到只剩呼吸的空气里,姜时昭摄住他幽深的眼。

    “况且,你也一定意识到了,不是吗?”

    催情药的不断加持使他的生殖器日益涨大,更糟糕的是,再忍下去,身体就要垮掉了。

    她不信陈桁不知道。这两天对自己的触碰,他都没再像以前那样抗拒。

    “够了,姜时昭。”

    手腕骨被拦截,陈桁握在掌心,没有用力,却也没有放开。

    “在想什么?”

    “在想你那点愚蠢的好胜心,究竟能持续多久。”

    “等我得手之后吧,”姜时昭坦然地笑笑,“到时候就放你走,我说到做到,怎么样?”

    难得暧昧的好好气氛,她愿意花点手段把它维持下去,姜时昭顺着手臂的距离靠近,轻轻低头。

    “……需要我帮你吗,还是说,你想自己来?”

    呼吸交织的室内,他们的目光静静对视,沉默几秒,陈桁伸手拍了拍姜时昭的脸。

    “玩够了吗?玩够了就收起这副欲求不满的表情,我不吃你这套。”

    “可是,你明明就很享受啊。”

    姜时昭没有挪动脸颊,而是顺从地贴在他guntang的掌心,像在挑衅,但更像调情,她往地上指去。

    “知道吗,从醒来到现在,你就一直盯着地上的那条内裤哎。”

    她顺着视线挑起那片布料。

    一条印有草莓的卡通少女内裤,是她早上善心大发留给陈桁的。

    “我离开前脱给你打飞机用的,你动都没动,却一直看着它,这是为什么?”

    翻过去,把内侧那面翻过去给他看,上面浅浅留有阴户形状的水渍。

    经历一整天奔波,所留下的隔夜内裤。

    “……是不满意我的体液,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克制对我的欲望?”

    姜时昭笑笑,把内裤扔在他身上,轻薄的布料落在裆处,正中央的草莓被戳得凸涨起来。

    “还是要打出来的,陈桁。”

    上下唇一碰,她地嗓音像柳絮,春天里纷扬得遍地都是,吸进肺部,瘙痒不堪。

    “不弄出来,就会一直发热,这个道理,这几天,还用我教你吗?”

    黑暗中熠熠发闪的虎牙,像两把小刀刮面,利得见血封喉。

    下一刻,虎牙钝住,手腕吃痛,她被向前拽去,姜时昭差点跌在陈桁身上。

    该死的贱狗。

    姜时昭去摸铁链,被他先一步发现,敏捷地禁锢手腕。

    他翻身跨上姜时昭的身体,铁链的长度已经在动作间到达极限,拉扯间发出刺耳的“嘭”一声。

    陈桁低头静静俯视眼前的少女,她的笑容敛得很快,眼睛已经带上几分戒备的敌意。

    好像都是这样,之前怎么被自己压在身下,怎样恨恨的看自己,结果还是忘得一干二净。

    好了伤疤忘了痛。

    这人永远都不懂得从教训中吸取经验。

    踏进同一条河流,不惜把弄脏自己,也要拉他下水。

    今早重新被捆上的双手捏住那条肮脏的内裤,像碰到污秽般的往外甩去。

    陈桁不耐地盯着她的眼。

    “手铐,解开。”

    气息压迫,他一如既往平静的嗓音充斥着令人不适的侵略感。

    姜时昭缩缩脖子,对陈桁这样的反应倍感失望,想到自己之前的蓄意勾引,几乎每回都被反击,身上各处开始酸软。

    “我不会帮你解的。”

    成败在此一举。她想,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临场退缩,那也太挫了。

    “又要掐我吗?还是说,打算又把我捆起来,然后,用你那jiba顶我?”

    蛮横不讲理的气势随那声嗤笑回到胸腔,嗓音也逐渐变得中气十足。

    “随便你啊,尽管来好了,告诉你,想要的东西,我就从来都还没失手过,这回也不会例……”

    “你费劲力气,不就为了这刻。”

    黑暗中,陈桁突然开口。

    “解开我手上的皮带,听不懂吗?”

    他沉默地看着姜时昭因激动而通红的脸颊,停顿几秒,视线滑至颈部,她胸口之上的大片空白,是脆弱不堪,却又盈盈可握的。

    “还有,上衣掀起来。”

    昏暗的光线下,陈桁幽深地盯视姜时昭的眼。

    “我要看看你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