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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全息游戏(古代星际)

    巫暨之的苏醒就没有舒言这么顺利了,当她睁开眼麻木地盯着空旷的装满不知名异物的房间时,内心有些许崩溃。

    唯一还算不错是身下的垫子足够柔软贴身,不像宫里那堆硬床板硌得腰疼。

    她惫懒地从床上坐起,刚想下床,撑在垫子的手腕被人拉住。她回头望去,柳牧亭从旁边的被窝里探出头,睡得脸红扑扑的,他对于陌生的环境极不适应,惊慌地不肯让人走。

    巫暨之好劝歹劝,最后终于火了,硬生生把人拽出来。凭直觉走到客厅,她揉了揉眼睛,这些都是什么鬼?

    不要指望一个古人能对于星际的超现实主义风格有多少鉴赏能力,更何况在舒言漫不经心胡七八糟的打理下,她的房子装修的确有些潦草。更多的是些健身的装备,几台赛缪斯强烈要求购买的全息游戏仓…之类的。

    舒言有点心虚的表情在她脑子里晃,她还真没自谦啊。

    应淮也不知醒了多久,他悠哉悠哉地倒在舒言从二手贩子那淘来的懒人沙发,没正形地舒展着修长的肢体。

    舒言准备的衣服很时髦,贴身的上衣边露出截白的晃眼的腰腹,收紧的破洞牛仔裤包裹着双腿,反而更衬出人腿长的优点。他还特意挑了对耳链,锁链的,在发丝中若隐若现。舒言要是在场,绝对叹为观止,这分明就是乐队风打扮嘛。

    怀泽民倒无所谓,套了身睡袍就松散地坐在沙发上,深v的领口下隐约能看见紧实的八块腹肌。倘若不怕人阴沉的瞪视,还能找到巫暨之前天留下的细密吻痕。皇帝陛下还是太亲民了。

    他无师自通地研究起舒言留下的星脑。刚触发了星际网站,从来没接受过信息轰炸的古代人沉溺得不可自拔。

    两人之间的氛围虽宁静却也古怪,当然,我们心很大的郡主殿下并没有察觉这一点。

    她正忙着安抚扑过来搂着自己不放的裴弋。他本来心智就幼稚的多,在截然不同的环境里几乎成了巫暨之的跟屁虫,一口一个母亲喊的不亦乐乎。剩余几个男人都对她投来了惊恐质问疑惑,愤怒居多的眼神。

    她把人歪到肩膀的领子整理好,印着硕大卡通图案的T恤,倒是符合裴弋的年纪,除了有点过于活泼以外。

    巫暨之挑起眉,怎么人人都有衣服。她回到房间,面目抽搐地拎起身在她眼里奇异无比的衣服,上面还贴了张画着笑脸的纸条。“郡主殿下请用~”

    舒言打了个喷嚏,困惑地揉揉鼻子,谁骂我?

    巫暨之还是穿上了。其实也还好,贴身的黑色高领毛衣勾勒出她完美的女性身材,上窄下宽的喇叭牛仔裤和极高的黑色高跟让她走起来摇曳如初上水的海妖。

    明明什么都没漏,甚至比她的古代装束裹地更严实,却也更为性感神秘。禁欲和诱惑在她身上奇妙地交织成让人忍不住靠近的魅力。

    回过头,老老实实把白衬衫扣到最上面的柳牧亭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如果脸红分为十个等级,那他一定是十级。

    结结巴巴了半天,柳牧亭几乎不敢抬头看巫暨之的眼睛,“你…你怎么…天呐…这个衣服…”

    站在眼前的女人耀眼夺目,她向他俯下身子,语气漫不经心却又含着nongnong笑意。“牧亭,我好看吗?”

    她的手已经抚上他的脊背,挑逗地顺着他敏感的腰腹往下,眼见着就要亲上,房门被敲响。

    “之之?你的朋友给我们留了封信,你出来看看。”

    唇瓣一触即离,巫暨之颇为遗憾地觑了眼柳牧亭,他穿上一身衬衫西裤,克制忍让的气质让她心痒痒的,穿这么整齐就是要用来脱的嘛。

    柳牧亭意乱情迷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摸着唇瓣,心里不知道是失落多还是庆幸多。

    信写的龙飞凤舞,巫暨之嫌弃地一目三行看完了。

    “强力推荐你们试试全息游戏仓,我给你们设定好了,躺进去试试吧:-P”

    试还是不试,这是个问题。怀泽民双手抱胸,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皇帝陛下一锤定音,试。

    躺进密闭舱体,巫暨之缓缓闭上眼,意识有一瞬间混乱。无数盛开的花或光在眼前炸开又合拢,极速倒退的不同场景让人眼花缭乱,巫暨之感觉胃里不太舒服。

    等到睁开眼后,她发觉自己穿了身卡其布军衣,棕绿大衣懒散地搭在肩上,漆黑皮带勾出截细腰。长靴贴着小腿,走起路来咔哒作响。

    她随手拿了根筷子,不紧不慢地对着面前的镜子把披散的头发挽起。

    嗯,还是我的脸。现在要干什么?疑问刚刚冒出,面前就弹出浅蓝透明的电子屏幕。

    玩家巫暨之,你是A国的飞行员,伪装身份是B国军阀,正在执行秘密任务——炸毁B国的军事基地。任务1:和安插在B国的间谍碰头(你和他约了今晚7点的误会碰头。)

    ?陌生的概念被灌输进大脑,巫暨之盯着电子屏幕反映了一会,额角剧烈地痛起来,但她早有经验,淡定地鞠了把水洗脸。

    等到疼痛和晕眩好不容易过去了些,她细细地擦去睫毛上的水珠,看了眼表,五点半,不急,先看看周围吧。

    她所在的房间很大,但没有人气,规整的和样板房一样。(游戏系统给她灌了大半可能会用到的概念)

    她凭着给的游戏剧情找到了把粗制左轮,抚摸着这把钢铁怪物,黑火药烧灼刺鼻的味道呛得人咳了两声。把枪往腰间一别,用军大衣盖住,从外面看毫无破绽。

    巫暨之最后顺着窗户往灰蓝的天空望了眼,飞行员么…她还没有试过飞行呢。

    她踩着舞会开始的乐曲声嗒嗒走进大门,喧闹的人群因为她的到来安静一瞬,有几个胆大地凑上前来阿谀奉承地向她问好。

    她本着印象里的“自己”,冷淡地点了点头,自顾自地走到一边,端了杯橄榄鸡尾酒。

    巫暨之不动声色地扫视着舞会,没看到所谓的间谍呀,应该就是柳牧亭他们几位中的一个。

    她无趣地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酒上,尝试着酌了口,眼睛一亮,再来一杯。

    身后突然传来压低的女声,温柔而不失分量,“之之,你再喝就要在这里发酒疯了哦。”

    她带了些诧异回过头,眼前这个长发披肩,面容姣好,柔弱破碎如稚嫩白花的姑娘赫然就是应淮。

    她面露震撼,差点没憋住笑,注意到周围的人投来目光,迅速调整好表情,“应小姐有何贵干?”

    她或者该说他,嘴角微微勾起,扮成女人自然对他没什么心理负担,能看到巫暨之瞳孔地震的机会可不多。

    羽扇自然地挡着两人说话的嘴型,从他人视角看上去倒是应淮羞涩地和巫暨之在讲情话。

    “今晚十点二十分,看守机场的哨兵会换岗,大概有两分钟的空隙,会有人接应你。你溜进去,找到编号为7的飞机,我们的人冲好油了,弹药也是充足的。”

    机密的信息用近似于情人呢喃的方式一一道出,应淮的眸子里极平静,闪烁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游戏不合时宜地弹出通知:任务1完成,触发任务2,潜入基地找到飞机。(请与卧底碰头)

    他在这个游戏里的身体比巫暨之矮了一截,脸还是一样的。应淮踮起小皮跟,替巫暨之挽起根掉落的刘海,嘴唇在她脸颊上草草擦过,声音有点不情愿,“保重。”

    巫暨之奇怪地瞅了眼他,怎么看着这么不高兴,把手里的酒往他手里一塞。

    “接应的人是谁啊?”

    应淮却卖起关子,他扬起一个天真的笑容,“你会知道的。”

    时间极快过去了,她潜伏在哨岗附近的阴影里,等待着出动的时机。

    十点十九分,哨兵迈着步子与交接的哨兵聊起了天,她趁着这个时候转身闪进视角盲区。还在踌躇下一步往哪走时,手腕被人拉住,她被扯进密闭的房间里。

    一个几乎是舔舐的吻。月光从窗户打在人的脸上,不出她的所料,裴弋。

    他贪恋着巫暨之身上的温度,将头埋在人的肩上,声音低低的,“我一会去牵制住他们,你往六点钟方向走,走到尽头后再往八点钟方向看,从左数第七台就是。”

    艳红的瞳流光百转,鸽子血般透彻,透着股天真的残忍。他的手指扯着巫暨之的衣领,“母亲,小心点。”

    系统通报:“任务2完成,触发任务3,登上飞机轰炸基地(请与司令通过对讲机定点沟通)

    夜色冷寒,她扯紧了身上的外套,腰侧的枪在转身时会硌着软rou,漫不经心地想着,没准会青。

    不费什么功夫,巫暨之攀上机舱,坐进狭小的战斗机内。带上耳麦,滋滋的电流声扭曲变形,化作冷淡男声,“巫暨之,你来的比我预料的慢一点。”

    “嗯哼,皇上别挑剔了,快告诉我目的地。”

    她随意将面前的拉杆拉高,一阵震耳欲聋的螺旋轰鸣声,飞机机头朝上飞了起来。巫暨之倒在粗糙的皮革座椅上,面部扭曲,强行忍住嗓子里的尖叫声。

    对于一个从小除了荡秋千以外双脚就没离过地的古代人来说,失重感还是过于可怕了。这和她所体验过的任何感觉都不一样,肾上腺素飙升,皮肤上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她的胃沉沉地往下坠。

    她用力地闭了闭眼,努力遏制住颤抖的呼吸。

    “暨之,别怕。”

    柳牧亭温和清明的声音自耳麦传来,意外地平静了她的心。

    “我是参谋,如果间谍给的地图没有错误的话,你现在应该向右拐,朝着围墙那边飞。雷达显示你刚起飞,记得要拉高高度,”

    她再一次推高拉杆,随着高度的增加,双腿未免有些发软,飞机呼啸着往远处的围墙飞去。

    “干得好。现在抬头,找到北斗星,往北飞。”

    巫暨之咬着牙,“我难道还要在这个时候听你上天文课吗?!我下面已经有一帮士兵准备拿炮轰我了!”

    柳牧亭呼吸一滞,又迅速恢复平常,怀泽民的声音响起,“你的死士会处理他们的,照他说的干。”

    等玩完了一定要弄死怀泽民,巫暨之虽气急败坏但也别无他法,只好乖乖抬头寻找那颗忽闪忽闪的北极星。

    游戏里的夜空和现实并不相同,清澈到有些虚假。她在恍惚之中,觉得自己像是飞在轻飘飘的云端。

    雷达里的红点在徘徊半天后终于朝着北边前进,柳牧亭提到嗓子眼里的气散了,他擦去鼻尖吓出的几滴冷汗。他喃喃地念着,“巫暨之…”

    怀泽民的脸色很臭,连他这种毫无情商可言的人都能看出来。

    入朝为官后他一直能感受到怀泽民不喜欢他,但也重用他,这一度让柳牧亭很困惑。

    在一次他临出门前被巫暨之披了件大氅,整个早朝,皇帝都在阴沉地盯着他看。被人告知这事皇帝赐予郡主的礼物后,迟钝而慢半拍的柳牧亭终于恍然大悟,发现了在这种不喜中暗流涌动的隐秘情感。

    他知道应淮,知道裴弋,知道每一个与巫暨之有所交集的人。但当他发现这段不伦的关系时,柳牧亭还是崩溃了。心比天高风姿卓越的状元郎也会有自己可望不可及的东西,他求不到,抢不来。

    不明所以的巫暨之抱着他,试图哄他,她在无意间告诉柳牧亭,我需要你。

    柳牧亭当然知道只和自己真正渴望的东西大相径庭,但,够了。只要能有一个借口能蒙住自己的眼睛,他就能坚持。

    皇帝殿下不耐地敲击着桌面,拧着眉问,“还有多久她才到。”

    他在这场游戏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多可笑,贵为天子也无济于事。他只能看着块电子屏幕,盯着代表巫暨之的红点不放。他甚至连方位指示都干不了,这是那个驸马的活。

    不是吗?meimei(他从未喊出口)身边总是围着不同的人,驸马暗卫还有那个讨人厌的花瓶。他呢?他是天子,是皇帝,是兄长是老不死的,是禽兽。可说到底,他更想做巫暨之的的怀泽民。

    柳牧亭垂着眼,语气恭敬,“大概三分之一柱香。”

    而裴弋?他正干着最擅长的事,比起杀伤力巨大却也聒噪的热武器,他更喜爱易隐藏的冷兵器。一片薄薄的剃须刀片夹在两指之间,下手快准狠,刹那间,三五个哨兵就被抹了脖子,软软地倒下,魂归大地。

    血和火药味交织在一起,很呛鼻,但裴弋很喜欢。这让他想起巫暨之在床第之间给予的一点温热,狼性从未被根除,扭曲的独占欲和对于母亲纯然的爱与忠诚交织,最后只化作手上利索的动作。身为死士,自然是要服从于主人的。

    应淮从舞会中逃了出来,心中对喧闹庸俗的人群厌烦极了,纤长两指之间夹着只女士香烟微妙地缠着些檀香味。之之在做什么呢,他望着天边半轮明月,眼神逐渐有些痴了。他好似已经看到翱翔于天际的凤凰,他贪心地留下一片凤羽,只愿那凤能回头看看自己。

    当被柳牧亭告知已经到达军事基地时,巫暨之简直要喜极而泣了。她甚至还有心情在投下炸弹后漂亮地甩出尾花,拉出长长的灰云。

    伴着礼花炸开的声音,系统发送通知:任务4完成,游戏结束。由于你的出色表现,A国成功打击了B国的军事力量,两国边境终于勉强能够维持和平的表象。

    游戏评分:巫暨之,S级;应淮:A级;柳牧亭:A级;裴弋:A+级;怀泽民:?级